1)第九百五十一章 悲欢一意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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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顾星朗被朝朝牵着,参观洞中的家,也鉴赏她那些小玩意儿。

  “这只竹蜻蜓是我舅舅做的!漂亮吧?还有这个!这个大些,没那个精巧,也是我舅舅做的!世叔你看!”

  “世叔”二字也是才跟阿岩学的。她本愁不知怎么唤,无意中听见了,现学现卖。

  顾星朗自然听一遍郁闷一回。

  “我舅舅”三字更加重郁闷。

  最郁闷的是,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,正好是她与“我舅舅”并肩的背影——窃窃私语,低眉浅笑,鬓角不时擦碰。

  以至于女儿柔软的小手也不那么让人愉悦了,竹蜻蜓之后又说了些什么,他一句都没记住。

  总算围炉而坐,阮雪音被朝朝和阮仲迅速围了左右。顾星朗无奈坐朝朝旁边,另一侧是慕容峋。

  “故意的吧。”他借整理衣摆的间隙低问慕容峋,咬牙切齿。

  慕容峋不知竞庭歌和阮雪音定了新策,老实答:“嗯,素日都是朝朝坐中间,他们俩一左一右。”

  这实情也让人郁闷,不如不问。顾星朗闷一口热酒——是他命小八从军中捧来的佳酿。

  “故意的?”慕容峋又转头悄问竞庭歌。

  竞庭歌白他:“你哪边的?”声更低,“就帮这回合,成不了就认命。”

  慕容峋待要问“谁认命”,孩子们已从阮仲手上接过撕好的肉块,两手抓着呼呼地吹,一口咬下,香得直甩头。

  阮仲又撕一块给阮雪音。

  阮雪音笑接过。

  一来一回总共不过片刻,却是习惯与默契,柔肠与温情。

  “舅舅又把最好的给娘亲!”朝朝如常发现端倪,如常“无情揭露”。

  阮仲对朝朝做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
  朝朝和阿岩便咯咯笑,双双向阮仲做鬼脸。

  “吃鱼也是!”阿岩道,“姨母爱吃月牙肉,舅舅每回都直接挑走!我也想吃的。”

  “我也是!”朝朝道,“舅舅好偏心的!还有小青菜,我也爱吃菜心…”

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细数舅舅“恶行”,说到印象模糊处,还向另外四人求证。

  如此家常欢喜、热闹融融,对顾星朗而言遥远又冲击吧。竞庭歌答着话,默默看,觉得自己怕是被孩子和山居生活磨得心愈软了,居然有两分不忍。

  这丫头也真是下狠心出狠招了。便去瞧阮雪音。

  一个苦苦成全,一个死不放手,也不知究竟谁更艰辛。

  “既知回回如此,你还看一回点一回!”但她当然是要帮阮雪音的,帮她也是帮自己、帮慕容。与朝朝隔着架子与火焰,她言语嗔怪,又转去捏阿岩的脸颊肉,

  “你也是,跟着闹!”

  阿岩仍是笑,合不拢嘴,拉慕容峋袖口:“爹爹也抢,给娘亲,不然都被舅舅拿光啦。”

  慕容峋自然照办,起身仔细挑选,撕下一大块来,仔细分给妻女。

  顾星朗半句话都插不进,根本格格不入。

  他只能饮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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