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六百一十七章 相忆与隐局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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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慕容峋不觉自己长进。

  因竞庭歌出自蓬溪山,昔年他本就格外留心崟北风土人情,一朝入主,事事顺手。又因竞庭歌曾反复言拱卫天子的虽为世家,世家却也是水上舟,载舟的水是民众,与百姓走得近些,总非坏事。

  故而祁国那头浩荡荡开女课,祁西新区亦做了诸多革新,蔚国可谓如法炮制,领衔的自是阮墨兮。

  她是今非昔比多了。这些日子两人同进同出,下过田、纺过纱、逛过商铺,都由阮墨兮与民众相谈,慕容峋再加入,一来二去,配合竟默契。

  蔚西新区城郡相对少,局面不若祁西复杂;数月前战事亦不激烈,融合阻碍也便小些。

  他夜里回居所躺下,方有空拉开脑中匣,想起竞庭歌。

  再如何于很多事情上向她施压,乃至于强迫,自始至终他对她是纵容的。

  以至于她说不要找,他就真的没找,带着她的影子自行国君事。

  这也是为何他从不觉自己长进。他只是很自然地在用竞庭歌的脑子看待每件事,很自然地据此行事。

  她好像住进了他的身体。

  然后他想起来御徖殿那个夏夜。

  他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是僵的。

  她该想显得从容,人却不听使唤。他的唇一寸寸碾下去,她愈发冰凉。

  热意终如浪潮。

  她却不愿发出哪怕一丝声响,死攥着身下织锦攥得手指骨节惨白。

  第二次好了些,然后渐入佳境,她开始懂得应承。

  都在静水坞。

  早年他不入她房间的礼数是一破再破终于破没了。总归君上至是议政事,婢子们如常掩厅门退下,退下之后里面的人到底在哪里,厅内还是卧房内,在做什么,没人问,没人敢问。

  竞庭歌是极怕黑的。只有这种时候她要熄灭灯烛。

  以至于慕容峋迄今分不清,她的许多反应,淋漓或颤栗,是因取悦还是因恐惧。

  但她会紧紧抱着他。

  如溺水之人抓紧稻草。

  太黑,他看不见她的脸。

  棉州比苍梧要湿润得多。他在北国生活惯了,为战事还好,小住起来,甚觉不惯;夜里睁眼想到竞庭歌,更加不睡,阮墨兮也惯了,每日回来掀床帐,不过笑一句:

  跟君上说过了,不必等臣妾。

  她这一向在学观星,所以归来晚。

  据说姝夫人初时不肯教,称她起步太迟,难有所成;又道为后为长官者,做好本分便罢,观星这些旁门,其实无用;阮墨兮一央再央,她方说了最后一项理由:

  所谓观星,半窥天机,用多了于自身无益,会折观星者气运。因故无论她还是惢姬,再到今日阮雪音,都察多而言少,心知罢了,轻易不用。

  阮墨兮却坚决,称也会慎言少用,但技艺是要学的。

  方真正开始了夜半修习,已近一个月。

  “被褥仍有些潮,明日让他们再烘得干燥些。”慕容峋道,翻身而起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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